<
t1b6小说网 > > 错撩后侍郎他黑化了 > 错撩后侍郎他黑化了 第39节
    春兰继续低头像个护着崽的妈妈,仔细认真的检查着霍真真有没有别的细小的伤痕。

    方才在路上,她不便冲撞上去,后来主子又莫名其妙被江侍郎带走。春兰心里早都急上火了,却只能眼巴巴的在客栈等着。

    她到现在都时刻谨记着公主离开时的嘱托。

    她言,郡主生性肆意洒脱,希望自己能在一旁盯着,莫让她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春兰一直谨小慎微的遵守着,可每每一到江侍郎这里,连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郡主明显已经对他有了情意,可春兰的脑子里总有一根神经绷的很紧,就是那个梦中少年。那个过去总会时不时从霍真真嘴里蹦出来的人。

    她能看的出江侍郎是一个骄傲的人,他能允许他的心上人心中一直挂念着另一个人吗?即使那个人也许并不存在,也许永远不会出现。

    “春兰,我真的没什么事。”霍真真拍了拍一直神色凝重对着自己看来看去的人,笑了笑:“那又不是龙潭虎穴,能受什么伤?况且方才你也看到了,一直有江大人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春兰才不信他们郡主说的话,在她眼里,不流血都不算受伤,她自然要自己亲自好好瞧瞧才行。

    直到确定好真的没问题,她才抬眸认真道:“奴婢这是怕您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再小的伤也得认真对待。”

    每次说起这个问题春兰都会唠叨个不停,霍真真不想和她一直纠缠着这个问题,扭头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道:“这段时间应该无时发生吧?江大人,是不是该启程回京?”

    江书砚点头同意,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对方来吩咐道:“我们先离开,你先将这封信送至赵六手上,告诉他老样子等那人自己来取,随后你快马加鞭追追上我们。”

    方来诧异:“返程需这么赶时辰?”

    他没能参与进去,但方才和周平也没能聊出个所以然,现下又急忙回城,这春阳山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事出有变,我们需要尽快回去,再做详细安排。”江书砚只大概解释一番。

    方来也不多说什么,拿过信就抬脚离开。

    霍真真朝春兰吩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现在收拾好行囊我你们即刻出发。”

    她正欲扭头收拾东西,就看到春兰一脸为难的站在原地,面上很不自然。

    霍真真狐疑道:“是还有事情?”

    春兰用余光瞥了眼正在同周平说着什么的江大人,朝霍真真身边挪了两步,凑到她耳边轻声提醒:“李家,那个李琮一直在等着消息,刚刚还走之前还告诉我有你的消息要尽快让人去他府上送信。”

    春兰心底知道郡主是绝不可能看的上那个少年公子,方才江大人的突然转变,她后来也猜出了一点缘由,若真让那李公子搅和了郡主的事情她心中也是不愿的。

    但从昨日到今天,那少年也算是忙前忙后,她到底也该说出来。

    霍真真听后怔了一瞬,面容有一丝尴尬,她学着春兰的样子偷看了眼身边的人,趁他没有注意,低声回复:“给店小二留个消息即可,我们与他本无关系,无需过多牵扯。”

    更何况有人才为此吃了大醋,她怎么也不能让刚哄好的人又伤心。

    霍真真朝春兰轻摇下头让她不要多言,而后朝一旁开口:“我们走吧?”

    本就轻装上阵,东西三两下就收拾妥当,四个人一齐下了楼,只是刚出客栈门口,江书砚的脸就沉了下来。

    霍真真抬眸看到了站在糖人摊贩旁边的李琮正翘首以盼的朝他们招手。

    瞬间她就觉得有些头疼,手指悄悄的挠了挠身旁男人的指尖。

    “嫣儿姑娘,江大哥!”李琮一眼就看到等了许久的人,笑弯了眼跑了过去,语气担忧:“嫣儿姑娘现在身体如何?要不要去我府上修养几日?”

    他恍若无人,眼中只有面前的少女,满眼的真挚情感都快要溢出来:“再过几日就是春城的百花节,若是你们现下没有什么急事可以再多逗留几日,刚好也养养身子。”

    霍真真客客气气道:“不必了,李公子,家中有要事,需要尽快返回,多谢公子好意,我等就再次告别。”

    李琮却不愿她就这么走了,身子前倾挡住他们的脚步,神情忐忑:“姑娘方便透露来自何地?”

    他挠了挠头,面上有一丝羞涩:“啊...我那妹妹近日总说在年年都在春城附近游玩,实在太无趣了,想要去其他地方转转。”

    “姑娘家乡风景如何,可否留个地址,待日后我们去那处游玩,也好有机会拜访故人。”

    霍真真哑然。

    倒是不知对方竟然如此纠缠。

    她正欲开口,手忽然被人握住。

    抬眸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霍真真莞尔一笑,勾起唇角,将他的手牵的更紧,她对上少年震惊的神情,解释道:“抱歉,之前因为我贪玩故意撇下他跑去山上,但又怕被人追问,便撒了个谎。”

    “嫣儿姑娘...”李琮讪讪道,面上的笑已经快维持不住。

    他之前只觉得这位江兄待他态度极为冷漠,但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可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情意做不得假。

    江书砚颔首,低声道:“近日多谢李公子照拂,我等有要事离开,若公子需要帮忙,可去城中春草堂找一个叫赵六的人,他可许你一个愿。”

    李琮面上难堪,心里却仍抱有一丝期望的看向霍真真。

    然而他只看到少女的眼中只有身旁的男人,眼底是他不曾见过的欢喜。

    他没什么理由阻挡。

    周平抬起手臂,轻轻一挡,他顺势朝一旁退了两步。

    霍真真牵起春兰带来的马,正欲上车,江书砚的手臂又抬了起来。她朝他皱了下眉,换来的是他手臂坚持不懈的举在半空。

    霍真真无奈的笑了下,嘴上念叨着不满,手下动作反而顺从的扶着男人,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腰将自己送上马。

    而男人眼神虽平淡,但眼底的那抹占有欲极强的情愫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之间,像是有一堵屏障,外人参与不进去。

    李琮自嘲的垂下头,不敢再看一眼。

    马蹄飞扬,那抹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终将不见...

    ————

    五个人骑着马,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回到春城。

    刚一进城门,还未等霍真真说什么,突然看到江书砚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看到了一个身材佝偻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身形不高,穿着一身灰色的暗纹衣袍,整张脸平平无奇,只有一双三角眼放着精光。

    “二公子。”三角眼走上来,弯腰行礼,说话不卑不亢:“夫人让您回府一趟。”

    江书砚脸色阴沉,嗓音冰冷:“何事?”

    “大公子今日回府。”

    他话一说完,霍真真明显察觉到江书砚周身的寒意变得更加凛冽。

    “知道。”江书砚说完后,三角眼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霍真真诧异,只见他弓着身子继续说:“请公子即刻动身。”

    两人僵持不动。

    霍真真收到方来祈求的眼神,心底微微一动,不露声色的朝江书砚挪了点,低声道:“离府多日,我也许尽快回复同祖母报平安,剩下的事情待你这边处理好后我们继续沟通。”

    她说完后,瞥了眼弓着身子的人,转头对春兰、周平淡淡道:“走。”

    余光可以看到,江书砚整个人都行像是浸在黑暗里,可分明是阳光正盛的时候。

    繁华闹市亦与他无关。

    霍真真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她想到最近几日他的种种不同,如今看到那个仆人,像是忽然明白了一些。

    燕都关于江书砚的传闻很多,但关于他家族之间的事情似乎寥寥无几。

    “郡主。”春兰语气担忧。

    霍真真面无表情,肃声道:“回府。”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她等着江书砚亲自来找他。

    “公子,郡主已经离开,可否能立刻回府。”三角眼俯身再次出声。

    江书砚垂着眸子,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江岳,你失礼了。”

    “小人知错,请公子启程。”

    “下次,同她道歉。”他冷冷道。

    江岳不慌不乱,神色不变:“是。”

    江书砚扬着下巴,目不斜视的经过他身边,不看他一眼。

    直到两人走了好一段路,方来才出声道:“公子?”

    每次这个时候的江书砚都是极难接近的,世人皆道武侯府二公子才德兼备、能力出众,但所有人都对他与侯府的关系闭口不谈。

    他自成人礼后便自行开辟府邸,离开侯府,且若非有要事从未回过侯府,外人不知其中事情,但方来自幼跟着自家公子自然什么都一清二楚。

    公子在外被人尊称为侯府的二公子,可谁能知道,这二公子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侯府的管家。

    同是由夫人所生,大公子拥有夫人的一切喜欢和疼爱,而公子却从小在冷眼旁观中长大,自给自足,除了他这个自小陪着的人,王府中的人也因夫人对他的冷眼而低看他许多。

    是公子自己一个人在冷眼和困惑中长大,越长大他知道的越多,听到的也越多,索性他性子坚强,终归是挺了过来。

    起初他也想要个答案,但却什么都没得到。到后来,亲自去一趟荆州之后,公子再没有谈起过侯府的事情,更是连侯府大门都鲜少踏入。

    如今大公子回来,夫人又请公子回府,方来心里只觉得难受极了。

    一个备受宠爱,一个从不放在眼里,现下匆忙叫回府中,又能有什么好事。

    他提起戒备心,但看到再变得沉默的公子,仍是心声不忍:“郡主方才说,待我们这里处理完后联系她,近几日一直忙于春阳山的事情,您要教的许多东西都没能进行下去。”

    “郡主在等着您。”

    “嗯。”

    只有听到明珠郡主他才有了一点反应。

    “她在等我?”他轻声问。

    方来忍住鼻酸,重复道:“是啊公子,我们快回侯府将事情处理了,郡主还在等我们去汇合。”

    江书砚垂着眼帘,抬头看向武侯府的门匾,停顿半响,终究是抬脚走了进去。

    这地方,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踏进了。

    他回来了又如何,江书砚嘴角牵起一抹嘲讽。

    难道还需要让他一个不受宠的二公子去给世子请安吗?

    他抬脚朝里走,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棵矗立在山脊的松树,笔直,风吹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