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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絮低头。

    傅洵当她羞愧,他看着少年恬静的侧脸,心口微微起伏。

    即使过去一个多月,他依然不能释怀,最后竟只有他,淌进这浑水之中。

    回不去,放不下。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倏地用力,带出了一片褶皱。

    兰絮受不了这阵子沉默,她心中确实有愧疚,嘴中明明还含着傅洵送的糖块。

    她说:“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傅洵轻笑:“什么都行?”

    兰絮点点头。

    傅洵:“我要你一心读书,不准喜欢任何人。”

    兰絮却顿了顿,傅洵以为她有心仪的人,屏住呼吸。

    下一刻,兰絮嘻地一笑:“连你也不能喜欢吗?”

    傅洵:“……”

    第74章 老鹰捉小鸡14

    对傅洵,兰絮又怂,又胆大。

    她总爱时不时犯他底线,但只要他一生气,她就赶紧认错。

    现在她突然察觉,傅洵对自己的感情,或许早就超越了师生、男女之间,或许在他心里,她是特殊的。

    换成其他人,兰絮还无感,可他是那个她不敢信,也不敢想的傅探花啊!

    太新奇了。

    现在把那种“不敢信”“不敢想”的滤镜撤掉,才觉得,自己迟钝得离谱。

    真的……好刺激啊!

    她喜欢他乱了心神,喜欢他恼火难抑,却又不得不妥协。

    只为了她。

    所以,她故意说喜欢,就是得寸进尺,在他的底线边缘反复横跳。

    可此时,傅洵不动如山。

    他静静地看着她。

    藏在那古井无波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压抑的湍流要冲破堤坝,遽然将她吞没。

    兰絮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她直觉不太对,本能催使她立刻认怂:“先生,我说的是玩笑话……”

    下一刻,闻风拉住马,稳妥行进的马车,骤然停下,兰絮往马车门上一扑:“哎呀!”

    撞倒是没撞上。

    她腰上多了一只手,猛地捞她回来。

    耳畔,傅洵声音又沉又低,暗含威严:“谢兰序,有些玩笑,你不该开。”

    说完,他放开她,推门下车。

    兰絮:“……”

    她直起腰,正襟危坐,腰上被他揽过的那一截,泛着过电似的麻意。

    他不是生气,是告诫。

    兰絮突然又有点心痒。

    ……

    车外。

    拦下马车的,正是傅洵另一个臂膀,万里。

    万里日夜兼程、风尘仆仆赶来安邑的,他朝傅洵躬身,再递给傅洵一份加密的文书。

    傅洵不需打开,也明白,此信与阳平兆王有关。

    朝廷又有动作了。

    ……

    乡试结束的第二日,亦是中秋。

    甭管考得合不合心意,从这日直到九月放榜后,崇学馆都不会开馆,这是两年来,崇学馆最长的假期,比过年还长。

    “等过几日,我会去京城看看。”

    “哟,还没放榜就要进京赶考了?”

    众人相互看着玩笑,对这段长假,却也各有打算。

    谢骢问兰絮:“十一呢,不回老家吗?”

    或许直到过年前,兰絮都没法回去,她叹气,说:“没办法,我可是顶顶勤劳的,要留在怀名读书。”

    一句话,让大家追着她打:“你装!”

    兰絮:“嘤。”

    闹过一场,好不容易拜别同窗,兰絮回到傅宅。

    按说误会解开,乡试也告一段落,她可以搬离傅宅,不过,她没提,傅洵也没提。

    从安邑回来前接到某封密信后,他忙得不见人影。

    兰絮是亲眼看过他拿那封信的,也相信他真的忙。

    再加上她好不容易得闲,就和出笼的鸟似的,抓着闲书游记话本,狠狠快活起来,一边盘算等傅洵忙完,她就主动出击。

    这一等,就等到了九月,学子们都静不下心,因为即将放榜。

    在乙榜名单朝各衙门正式发出前一天,一份名单用信封和火漆印好,挂在驿站快马上,送到怀名。

    辗转几遍,信件放到古朴的木案上。

    木案两端,坐着精神矍铄的蔡老,与一身湖色云纹蜀锦圆领袍的傅洵。

    蔡老手指放在信封上,对傅洵说:“这阵子,北方有异动,你就没闲的时候,如今,竟能抽出时间,来找我讨茶吃。”

    傅洵道:“老师茶好。”

    蔡老笑了下,暂不揭穿他。

    他用小刀划开火漆印,展信阅览,感慨:“今年庆湖,依然人才济济。”

    傅洵:“解元是谁?”

    蔡老:“叫曾子敖,榕县人,二十七岁,怎么,是你友人?”

    傅洵:“并不认得。”

    蔡老看了眼傅洵,道:“不错,谢骢中了。”

    傅洵:“崇学馆其余人如何?”

    蔡老:“谢岩、王昊……都中了。”

    一个个名字过去,没听到想听的名字,傅洵垂眸吃茶,下一刻,蔡老:“嘶,没见着谢十一……”

    傅洵脸色微变。

    他搁下茶杯,接过蔡老手中的信,一目十行。

    在看到【东县谢兰序】几字时,他方明白,是蔡老设了小局。

    蔡老拍桌笑:“你啊,一向最沉得住气,就是当年中探花,也不曾让仆人挤着去看榜,然而如今竟为了一场乡试,来找我先看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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