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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觋又跳起舞来。

    黄昏时分,不知名的古老歌谣回荡在耳畔,白狗卧在一旁,忠诚地守护着,它的主人跳着奇妙的舞蹈,一个死人被立在墓上,背后是另一个死人的头。

    这诡谲的场景让颜夏有些不适,忽地,她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

    立在那里的丹,他的眼皮动了下,又动了下。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觋,眼睛眨也不眨,或者说根本不会眨。

    觋看见了,依然冷静地跳着他的舞。白狗却弓身伏腰,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嘴上显露出怒纹,死死地盯着丹。

    觋把仪轨完成,提着一根木杖,走了过去,把丹放了下来。

    丹到这时,眼睛依然空洞地看着觋,看着非常诡异。颜夏看着看着,忽然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根本不像一个活人的眼神。

    他还是个死人,只是动起来了。

    觋领着丹往前走,白狗则是伴在觋身旁,警戒着丹。

    他们上了马车,回到城里,迳直前往将军府上。

    将军初见到丹,还十分激动,他眼里甚至闪烁着泪花。但当觋跟他说了几句话,又跟丹说了句什么,丹跪下来以后,将军脸色就变了。

    丹跪下来,头重重叩在地上,“咚咚咚”地,一下、一下地叩在地上。

    将军脸色渐渐变了,逐渐变得惊恐。

    他指着丹,和觋说了什么。觋平静了回了他的话。随后两人争执起来,丹恍若未闻一般继续磕着他的头,一下、一下,又一下,间隔极其规整。

    觋怒指着将军,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带着丹走了。

    他们上了马车,觋抱着白狗,抚摸着它,还在忿忿不平地说着什么。丹一开始还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忽地,他眼睛一转,看向了觋。

    颜夏心里一惊,尖叫着醒了过来。

    第265章 第49章 凶拜

    顾淮一下子被颜夏的尖叫吓醒。他伸手就把颜夏搂住,抚着她的背说,“没事没事,是梦,你做恶梦而已。”

    颜夏用力抱紧顾淮。埋进熟悉的怀里好一会儿,她才逐渐冷静下来。

    顾淮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吻着她头发、额头,轻声说,“你梦到什么了?”

    “我……”颜夏还有些惊魂未定地说,“我梦到死人复活了。”

    顾淮一秒回答,“那不可能。死人怎么可能复活?你搞错了吧?”

    “……”

    颜夏一瞬间觉得,这男朋友大概是不能要了。

    都说是梦了!为什么还要跟她讨论现实可不可能!

    她掐住顾淮腰间软肉一拧,“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次语言。”

    “嘶……”顾淮倒抽了一口气,他说,“就是……梦里的事都是假的,死人不可能复活,你别怕。”

    颜夏哼了一声,这才放过了他。但她消停下来,又有些内疚,伸手在自己刚刚掐的地方揉了揉,“是不是很疼?”

    顾淮哼哼,“还好。你到底梦到了什么,怎么害怕成这样?”

    “我……我梦到了丹。”颜夏有些迷茫地说。

    “丹?丹药?”

    “不是。”颜夏摇了摇头,“就是《还魂》的主角丹。”

    “……你都见了那么久的鬼,梦到鬼反应还这么大吗?”

    颜夏瞪了顾淮一眼,“不一样。”

    顾淮问,“哪里不一样?”

    “我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它跟我见过的鬼不一样。”颜夏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梦真的很奇怪。”

    “奇怪在哪里?”顾淮问。

    “我觉得它……太真实了。情节和电影不一样,我也没看清那些人的脸,可是那个死掉的人,我就是知道是丹。”

    现在想想,丹的脸她都没看清,那颈部鲜血喷泉是怎么这么清楚的?这马赛克打错地方了吧?

    “情节不一样?”

    “对。”颜夏点了点头,“他在梦里是当街把人刺伤后自杀,有个人……应该是将军,找人复活他。那个巫师把他从墓里挖出来,进行复活仪式。后来他真的复活了……不对……不是这样的……”

    她忽然想起丹睁开眼睛的样子,除了跟死人一样的眼神,他脖子上的伤口也还在!

    颜夏顿时毛骨悚然。

    活过来的真的是人吗?还是一具会动的尸体而已?

    “顾淮……”

    “什么?”

    “有天鬼能让死了好几天的尸体动起来吗?”

    顾淮被问住了。他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有?天鬼有不同的能力,能让尸体动起来也不奇怪吧?量子力学本来就比较不可思议。”

    “也是。”

    听到量子力学,颜夏也彻底镇定下来。

    什么样的鬼,再诡异,直接上高压电,什么鬼都死透了。土伯够诡异的了,不也是被电死了?

    法拉第才是真正的神!

    她跟顾淮细细说了梦里的情景,顾淮听了,给她圈了几个点。

    第一,这个人肯定不是复活,只是活动的尸体。

    第二,仪轨上的白狗必定有意义,可能是守护巫觋的。从狗的表现来看,它似乎知道操纵尸体的鬼可能对主人不利。

    第三,尸体有很大的缺陷。磕头的时候,连普通人都能看出来。

    颜夏觉得第三点很奇怪。

    “没道理啊,他脖子上那么大一个伤口,站着的时候看才明显吧?那个将军这都能接受,为什么跪拜的时候反而会出现我不能发现的诡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