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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铁匠的俏夫郎》作者:不乜

    文案:

    青木儿自小在粗劣的胭脂香粉中长大,耳濡目染的全是摇臀盘柱、翘指嗔笑的花样儿。

    他会的,也是这些。

    十五岁那年,院里的美夫郎塞给他一个包袱,让他逃,他懵懵懂懂地往前跑,一路东躲西藏,却无法摆脱院里的打手,绝望之际,他遇到了一支娶亲的队伍。

    他以为得救了,没想到那媒婆生拉硬扯把他弄上了轿子。

    “新夫郎跑了,就拿你来顶替吧!”

    躺在轿子里青木儿万念俱灰,他辜负了美夫郎的期待,他从深渊逃出,又被丢进另一处深渊,日子始终不好过。

    轿帘被一名冷硬凶悍的汉子掀起时,他想,他会被一拳打死的。

    为了活命,他收好小翘指,摆正小翘臀,学着别人走外八,听说隔壁夫郎猛如虎,他照葫芦画瓢,动不动叉腰瞪眼。

    他以为自己学得好,哪曾想就算他叉腰怒骂,也是一副妖妖娆娆的模样。

    小倌夫郎的名头不知从哪里传出,被他顶替的夫郎也回来了,他看着打铁相公冷硬的黑脸和邦邦硬的拳头想,他会死的。

    不止他这么想,一旁看热闹的人都做好了小倌夫郎被打死的准备。

    然而,被揍的却是传谣的人和那个千里逃回的夫郎。

    只见向来面无表情的打铁匠抱着他的新婚夫郎,细细地哄:“好夫郎,别哭了,咱们回家吃饭,今儿个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打铁夫夫的日子过得美满,就是少了娃娃的欢声笑语,旁的人都说青木儿从腌臜的地方出来,谁知还能不能生娃?

    只有青木儿知道,他被喂过药,这辈子难有子嗣。

    为了不让赵家断子绝孙,他找了媒婆,说要给打铁匠纳个妾。

    他以为打铁匠会高兴,谁知打铁匠冷着脸把床帘拉下,拉着他日日操练,白天打铁,晚上打桩。

    如此这般三年,他终于怀了第一个娃。

    只要打得够深、够准、够用力,那狗屁药就起不了作用。

    内容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爽文 经营 日常

    主角:青木儿 赵炎

    一句话简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立意:收获满满

    第1章 逃亡

    青木儿摔下陡峭土坡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死。

    约是上天怜爱,叫他捡回了条命,他摔在杂草里,不敢有半分迟疑,撑起四肢往前爬,然而五日来的心惊逃亡,身体疲软发虚,让他一下摔了回去。

    他跌在地上滚了两圈,挣扎了一番还是没能爬起。

    打手就在身后追着,若他不逃,就定会被抓回梅花院,丢去暗房窑子里,日夜接客,直到身体溃烂暴毙身亡。

    他自懂事起,就在梅花院,见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死在床上,死在井里,死在暗房里,都有。他以为这些也会是他的结局,却不想,院里的美夫郎给他谋了一条生路。

    美夫郎穿着其最爱的青色长袍,当街从高楼一跃而下,换了他出逃的机会。

    青木儿不甘心,他明明逃出来了,却怎么都摆脱不了那两个追他的打手。

    与其被抓回去,还不如方才就摔死,一了百了。

    他趴在地上,抓过胸前的包袱,却发现包袱空空如也,兴许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包袱散了,东西都没了。

    那是美夫郎死前给他的包袱,就这么没了。

    他愣愣地看着空包袱,猛地埋下头,压着嗓子哭叫了几声,一只手在草地上狠狠地锤了好几下,直到手被捶出血,才醒过神。他粗鲁地擦了擦双眼,等身体的疼痛缓过劲,双手一撑,想从地上爬起,这时,远处小路传来脚步声。

    青木儿心一慌,手臂发软,竟是又跌了回去。

    小路那边的人已然走来,他绝望地躺在野草丛里,望着天边朝阳,朝阳的光不够热烈,照不亮他那双没了希望的眼眸。

    青木儿伸手拔了一把野草往嘴里塞,他宁可噎死或者野草下肚毒死,他都不能再回梅花院。

    他不能辜负美夫郎的期待,如果只有死路一条,那他必须死在外边。

    青木儿双眼无神地往嘴里塞草,一嘴的草嚼也不嚼,硬生生往里咽,野草割喉咙,让他止不住干呕,但他不愿吐,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

    他的脸色越来越红,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塞草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几乎是连草带泥地往里塞,直到,有一声音响起。

    “哎!人在这儿!找到了找到了!”是个妇人的声音:“快快快!”

    紧接着是更多人的脚步声。

    青木儿愣愣地停下,手肘撑起半边身子看过去,来人有三个,一个身着深红色衣裳、头戴簪花的妇人,摇着红手绢就冲他跑来。

    在妇人身后,有两个汉子抬着花轿跟着。

    那妇人焦急的脸色在看到青木儿那一刻突然变了,她猛地停下,连带着身后的抬花轿的汉子都停下了脚步。

    “你……你是谁啊?”那妇人犹豫着走向青木儿。

    青木儿含着一嘴的草,空白呆滞的脸变得激动,原本紫红的脸淡了颜色。他挖出嘴里的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话还没说,仰天呛咳了好几声,眼泪就率先冲了出来:“求求你们,救救我,后面有人追我……”

    他心知小倌不受人待见,怕妇人不愿救他,便扯了个谎:“……是人伢子,人伢子想抓我去卖。”

    妇人看他衣衫褴褛,一脸脏污,露出来的皮肤却是光滑白皙,显然是没有做过农活儿的人,心里信了几分,“你是哪里来的?爹娘呢?”

    “我从上水县来,爹娘都没了。”这没有说谎,青木儿说得真情实意,叫那妇人又信了几分。

    上水县离这里远得很,牛车去都得两日,面前的小哥儿蓬头垢面,一双小腿有很多刮痕,妇人当即全信了,只是他们现下着急寻人,实在没有闲心帮忙,一时有些犹豫。

    此时,陡峭的土坡上传来打草的声音,并且越来越近,青木儿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哭着哀求:“求求你们,我不想被卖去青楼,求求你们了……”

    妇人还在犹豫,她身后抬轿的汉子出了声:“张媒娘,叫他躲去那团草里,一会帮着说两句就是了,也不耽搁什么时间。”

    “是啊,清清白白的小哥儿被卖去青楼,哪还有活路?”另一个抬轿的汉子也帮着说话:“小哥儿,你到那边藏着,一会碰到了人伢子,我们帮你指个方向,等人走了,你再顺着前面这条路走,那边是吉山村,村里人多,他们不敢胡乱抓人。”

    青木儿闻言,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用手臂胡乱擦了几下:“谢谢、谢谢你们,我——”他要爬起,踉跄了一下,被张媒娘挽住了手臂。

    张媒娘扶着青木儿往野草丛走,余光瞟到他翘着小尾指擦脸,心下有些怪异,再看他走路扭腰摆臀的姿势,登时觉得别扭极了。

    对他方才的话起了些许疑心。

    她把人送到草丛里蹲着,见他低头撩发时,自带一股媚意,皱了皱眉:“你在这儿别出声。”说完还帮青木儿拨了拨草,等把人全部盖住才往回走,走了两步想起青木儿那扭捏的姿势,回头又看了一眼才走。

    青木儿躲在草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没多久,打草的声音停了,紧接着,便是追了他五日的打手的声音:“几位,刚刚有没有瞧见一个穿着深青色衣裳的小哥儿从这里过啊?”

    这会儿,本该是帮青木儿打掩护,指条反路给那二人就行,谁知那妇人突然犹豫了,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整话,顿时让追来的两个打手起了疑。

    “三位要是看到的话,辛苦指个路。”

    “这……他……”妇人迟疑道:“你们、你们追他做什么?”

    那打手没有回答妇人的话,而是问:“他往哪走了?”

    青木儿蓦地屏住呼吸,抓着野草的手微微发抖,他生怕弄出大动静,连忙收回手,死命压在肚子上,他不知道那妇人为何犹豫了,要是她指出躲藏的位置,那他躲这儿就是等着被抓。

    他想转头看看有没有能逃跑的路,又担心转头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犹豫不决的他额间冒出许多虚汗,眼前开始发晕,本就疲软的双腿渐渐发虚。

    “那边。”是抬轿的其中一个汉子,那汉子说:“刚刚看到一个小哥儿从那条路跑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

    “好好,多谢几位。”

    奔跑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青木儿猛地吐出一口气,虚浮的双腿似乎有了知觉,他从草里站起,麻意贯穿双腿没站稳,跌跪在地。

    于是他就着这个姿势和那三人道了谢。

    “快走吧。”抬轿的汉子冲他挥了挥手,说完抬着花轿先走了。

    只有那张媒娘狐疑地看了青木儿几眼,青木儿不敢和她对视,生怕被她瞧出撒了谎,他抱紧包袱布,低着头连忙往抬轿汉子说的方向走了。

    那三人和打手走的是同一个方向,这条走向吉山村的路只有青木儿一人,他心知抬轿汉子的那句话骗不了多久,因此他撑着一口气,走得很快。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才能摆脱那两个人,他只知道要逃,死命地往前逃。

    也许时间久了,那两个人找不到他就放弃了,那他就能找个地儿重新生活,即便是当乞丐讨食,只要不死,就还有希望。

    他想到这,方才绝望的憋闷去了大半,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疲惫的双脚变得轻盈。

    就在他闷头往前赶路时,一条僻静的小路忽然窜出一个人,吓得青木儿头也不敢回地往前跑。

    “哎哎!小哥儿!等等啊!”是方才的张媒娘,不知为何去而复返了。

    青木儿没敢停,即便刚刚他们救了他,但张媒娘走前的眼神让他害怕,他怕张媒娘已经知道了他撒谎,他的谎言并不高明。

    “快快!拦住他!”随着这一声叫喊,前面蹦出两个汉子,正是抬轿子的两个。

    他们拦在前边,堵住了青木儿。

    青木儿急忙停下,抱着包袱二话不说钻进一边的野草丛,他刚跑进去,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衣裳,他几下挣脱不开,被那人扯了出来。

    他紧紧攥着野草,企图挣得一丝生机。

    然而张媒娘干了几十年的农活,手上的力气比在青楼每天饿肚子的青木儿大得多,张媒娘拉着他的衣摆一甩,青木儿就重重地摔在了野草地里。

    青木儿摔在地上疼得连连呻|吟,他眼前一阵发黑,双腿还在挣扎,一双手已经被人按住。

    “放开我……求你们了,放开我……求求你们……”他说话时,嘴巴跑进来许多野草,割得他干裂的双唇阵阵发疼。

    抬轿的汉子呸了一口,怒道:“一个肮脏的小倌还敢装清白骗人,真该让你被那两人抓了去。”

    “我没骗人,我是清白的。”青木儿被压得无法动弹,他那眼泪跟决堤似的往外流,抽噎着说:“我不是小倌,我不是……”

    “从那腌臜地儿出来的人,哪个敢说自己清白?你倒是脸都不要了!”张媒娘不欲多说,压着人朝其中一个抬轿汉子使了个眼色。

    那汉子搓了搓手,有些犹豫:“张媒娘,你真要这么干?”

    张媒娘抬起头,对他犹犹豫豫的模样很不满:“干什么?方才都说好了,你要翻脸不认?”

    “不是!”那汉子手不搓了,连忙辩解:“这小倌都不清白,你把他送给主家相公,平白污了那相公。”

    “小倌才好,反正也是被人骑了千万遍的,都不算个人。”张媒娘说:“他要不去,那你说怎么办!”